新研究动摇了关于运动与脑病的关联

新研究发现，业余橄榄球并未加剧CTE相关病变，或颠覆现有认知。

CTE和正常衰老之间的界限远比我们想象中更模糊。

近年来，科学界和公众普遍担心，参与橄榄球、冰球等高接触性运动会增加患阿尔茨海默病或慢性创伤性脑病(CTE)的风险。原因在于，这些运动可能导致一种特定蛋白质在大脑中异常积聚，从而引发退行性病变。

但一项由西北大学医学院主导的新研究，分析了174名死者捐赠的大脑——其中包括部分前高中和大学橄榄球运动员的大脑——却给这一假说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得出的最关键的结论是，这种蛋白质在所研究的大脑区域里，并没有在曾参与橄榄球运动的人群中明显增多，”通讯作者、西北大学Feinberg医学院病理学教授Rudolph Castellani表示，“这对目前有关CTE的广泛说法构成了挑战。”

这项研究已发表在《阿尔茨海默病杂志》上。它不仅引发了对运动与脑退化之间联系的质疑，也促使人们重新审视：我们如何区分正常衰老与疾病之间的细微脑变化？

研究团队使用了Lieber脑发育研究所的脑组织资料库，该机构长期收集来自患有精神类疾病(如精神分裂症、重度抑郁、焦虑障碍和物质使用障碍)患者的脑部捐献样本。174位男性捐献者的中位死亡年龄为65岁，其中48人曾在高中或大学阶段打过橄榄球，其余126人则从未参与任何接触性或碰撞性运动。

需要强调的是，这项研究并未纳入职业运动员的大脑样本。

研究聚焦于海马体中一个名为CA2的小区域，它与记忆功能密切相关。该区域常被发现积聚一种名为磷酸化tau蛋白(p-tau)的物质。这种蛋白质的异常堆积被视为阿尔茨海默病等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标志，同时也常出现在反复头部撞击的个体大脑中。

然而，研究发现，这种蛋白质在CA2区域的积聚，并不专属于那些曾参与接触性运动的人群。事实上，在有过青年阶段橄榄球经历的捐献者与普通人之间，研究者并未观察到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相反，这种蛋白质的积聚与年龄呈现出更强的相关性。

“我们重提一个被忽视的假设：也许这类蛋白质堆积，与反复头部受伤并没有必然联系，”Castellani说，“与其急于认定CA2区的p-tau堆积就是异常或病态的，我们应该思考它是否可能属于正常衰老过程，或对某些环境因素的非特异性反应。”

这项研究同时揭示了神经退行性疾病研究领域面临的更大挑战。尤其是在解释这些微妙病理变化的临床意义时，即便是权威专家组也难以就CTE的诊断标准达成一致。在文章的结尾部分，研究者坦言，目前关于CTE的很多研究，可能正在无意中扩大“正常大脑差异”的定义边界。

“这些发现提醒我们：在缺乏明确临床症状关联的情况下，对大脑组织的病理解读要保持谨慎，”Castellani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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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团队呼吁，未来需要更大规模的研究，以进一步明确p-tau蛋白到底是在响应头部撞击、衰老，还是其他尚未识别的因素。同时，他们也希望科学界能更加审慎地对待“什么才算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判定。

这篇名为《死亡后成人男性海马体CA2区tau蛋白分析：关于青年时期参与美式橄榄球的研究》的论文，或许不会一夜之间颠覆我们对脑损伤的全部认知，但它无疑为“运动是否一定导致脑病”的激烈争论，带来了一种更加克制和理性的声音。

本文译自 CTE and normal aging are difficult to distinguish, new study finds，由 BALI 编辑发布。